黑暗的月子

过了两星期的舒服日子，正当我感觉在云端是，忽然一跌，一切变得虚拟，遥远。。。
问题接踵而来。。。压得我透不过气。。。彷徨无助。。。

坐月子第十八天
陪月阿姨家有白事，必须立刻离开。。。
夜晚，原本答应留下帮我多一年的一千号接获家里兄姐的来电，责骂她不想念父母，
哭得唏哩哗啦地。。。告诉我她不能多留一年了。。。

一天里两个问题朝着我，冲击。。。我陷入了忧郁。。。

坐月子第十九天
看着自己麻烦了许多疼我爱我的家人，让他们为我操心，我的眼泪一直不听使唤地
留下。。。
妈咪来电，我也不敢接听。。。
我害怕坐月子，我患了坐月子恐惧症。。。

坐月子第二十天
一开始打算好好地坐月子长达四十天的我，开始放弃了坐月子。。。

坐月子第二十一天
我不停地问自己，放弃坐好月子，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健康吗?

两次心痛

产后第五天 ~ 19.11.2011

今天是玮哲复诊的日子
虽然才出世五天(实际上是四天)出院两天
但因为和我一样是G6PD的小孩，容易患有黄疸
所以医生要他提早复诊，确保万事OK

医生一见玮哲，就断定他有“黄”
做了几步检查
就告诉我们需带他去验血
确定“黄”的程度
如超过12，就需立即进院
否则星期一再复诊，抽令一次血

带着脆弱微小的玮哲，走进实验室
里头有几个人在等候
护士见了孩子，就寻求其他病人同意
让玮哲先抽血

坐在椅子上，护士要我抱紧玮哲
就脱掉他的脚袜
我不敢看，唯有看着睡在我怀里熟睡的孩子
“pop”一声，刺了他脚一个洞
然后将血一滴一滴地挤压出来

玮哲被惊醒了
哭得很凄惨
哭得连眼泪也留了出来

我心疼得揪着 痛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一直抱紧孩子
一直念：“玮哲乖，妈咪sayang”
重复了再重复

爸爸站在一旁，提着妈咪的手提包
眉头深锁
之后一直念：“可怜的孩子，要喝多少奶才会产生那么多血啊！”

一旁等候的人们
在护士替玮哲抽血时
都伸长颈项看
每个人都给予玮哲一种同情的眼神

验血报告出炉，他的“黄”的程度在11.6
想到星期一的他需要再做令一次抽血
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但，没办法

X X X X X

玮栋从弟弟出世后一直都很乖
妈咪在喂弟弟喝奶时
都不会干扰
会自己静静地玩
偶而会与妈咪说说话

现在的他，特别多话
表演欲超强，动作特大，特夸张
心里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要引起我们的关注

我尽量尝试不断地与他互动
不时告诉他：妈咪爱他，亲他，拥抱他

他这两天开始，常要求我抱他
“I want mummy carries 玮栋...”
但，爸爸告诉他，妈咪需要休息，吃多多东西，一个月后才可以抱他
他似乎很懂事地跟着说：“Mummy cannot carries 玮栋. Mummy needs to rest...eat food..then only mummy can carry 玮栋...”

晚上，将弟弟交给陪月阿姨后
爸爸要替玮栋换睡衣
玮栋东拉西扯
后来妈咪说要替他换，他说要爸爸
妈咪不以为意，就进了厕所

这时听见爸爸要替他换睡衣
玮栋耍脾气，不肯换
爸爸硬来
玮栋开始不停地哭
要将睡衣脱掉，要妈咪重新替他穿

妈咪出来，哄他，尝试跟他说道理
他都不依，继续哭，要求这个那个
后来，我坐在床上，说了一句：“Come, mummy sayang!”
他走了过来，靠在我脚边
我抚摸他的头，他不要
抓着我的手，往他放在我脚上的手扫，说：“Mummy sayang like that!”

扫着他的手，他慢慢地静了下来
我经不住将令一只手，再抚摸他的头
这一模，又一次地让他的眼泪像短线的珍珠般缓缓留下
嘴里坚持我只扫他的手，不要摸他的头

他，似乎压抑了很久
而头部像敏感部位
一旦被触动，就会崩溃

依他的意愿，我只扫他的手
口里一直告诉他：“Mummy sayang 玮栋。 Mummy love 玮栋。”
又一次地将他安抚下来。

妈咪一直想让玮栋知道，爸爸妈咪对他的爱，没有因为弟弟的到来而减少
不经意的哼了：
“I love you, you love me...we are happy family, with a great big hug and a kiss from me to you, won't you say you love me too...”

一听完这首歌
玮栋又再一次抽泣
不要我唱了，只要我扫他

看到他的反应，我的心又痛了
泪也忍不住一直留下

玮栋啊！玮栋
你到底压抑了多久呢?
妈咪懂你很乖
懂你很努力地尝试做大哥
懂你尝试做好孩子
懂你尽量不干扰妈咪
懂你很渴望妈咪可以像抱弟弟般抱你
懂你很想妈咪像平常般陪你玩
懂你懂事得虽然很想，但，不会开口或勉强妈咪。。。

玮栋啊！玮栋
妈咪要怎样做才可以让你知道
妈咪依然很爱你，疼你
这份爱，这份疼
并没有因为弟弟的到来而减少

你别感觉无助
你别感觉傍惶
妈咪爱你
妈咪会一直在你身旁爱你，护你，支持你

血糖跌了。。。

9月16日

宝宝和我的医生一早就来巡房，检查，告知我一切很好，今天可以出院了。虽然陪月阿姨明天才可来我们家，但，心情却很愉快。。。

医生走后，婴儿房的护士大概九点就将宝宝带来了，让我尝试哺乳。这老护士，放下宝宝，就离开了。抱起宝宝，满心欢喜，尝试哺乳，但，宝宝似乎没什么兴趣。。。
试了许多次，看到宝宝昏昏欲睡，就放下他，让他睡。。。看他动了，似乎醒了，就再次抱起他，让他吸允乳头。。。因为没奶，宝宝吸了一下，又睡着了。。。
就这样，抱起，放下，抱起，放下，许多次。。。

十点多，专门教导提倡哺乳的护士来了，我们一起弄醒宝宝，她也教导了我许多哺乳姿势及知识。。。(虽然说，这是我的第二胎，但，我仍像新手妈妈一样。。。什么都忘了。。。我常说，我迷迷糊糊地结了婚，怀了孕，生了孩子。。。因为那时的迷糊，没有坚持哺乳，在玮栋满月后，就只在晚上哺乳，也没将多余的人奶挤压
出来，人奶就这样在四个月左右慢慢地没了。。。=()

到了大概十二点，婴儿房的大护士来了，哺乳护士告诉她，宝宝好像有点问题。大护士看了一眼，就将宝宝带回婴儿房检查。。。不久，回来告知，宝宝因为从六点到十二点没喝奶，加上他提早24天出世，体重较轻，所以血糖跌到了2.5(正常水平是3.0)，所以，今天，不可以出院，必须留院观察，而且当务之急是喂配方奶，有了以前的经验，知道自己的人奶要两三天才有，我没有异议。

就这样，我们在医院里住多了一晚。

当晚，我记下了我的心情。

玮栋玮哲，两兄弟。。。
同样提早了24天面世。。。
同样的，妈妈走了相同长长的走廊去看你们。。。
然后忍着伤口的痛，慢慢地走回病房。。。
不同的是，妈咪生了哥哥不懂不可以走动太多，所以走了。。。
而，弟弟呢，妈咪懂会同，但，还是走了。。。
因为妈咪担心血糖低的你。。。

做了母亲，什么羞耻都没了，虽然告诉护士还没有奶水出来，护士都一直坚持有啊。。。
然后就帮忙挤啊，按啊。。。是痛，心痛不比乳房被挤痛少。。。这一次，我可以
坚持多久呢?

玮哲啊，妈咪希望你可以和哥哥一样，健康成长。。。

玮哲来了

3.00pm，进了产房，护士看我笑眯眯地，就很讽刺地说，等阵痛来时，看你还笑不笑得出。。。再检查子宫口，没进步，还是只开了4cm。躺在床上，与老公时而谈天，时而对望，耳里听到隔壁产房，时而传来呼吸“gas”声(我不懂那是什么，只知道护士说，吸了会减少疼痛感。。。)，及隔壁产妇的丈夫与护士高谈阔论声。。。应该也是一对年轻夫妇吧。。。

5.00pm，医生来了，先检查隔壁的产妇，听到医生说，开了7cm。之后，医生来了，检查我，只开了5cm,医生建议催生，我们同意。一打针没多久，阵痛开始频密了。护士坚持我吸gas，我反对，想靠自己“学习”地呼吸法不靠药物减少疼痛。坚持了几次，拗不过那护士，被逼吸gas。。。吸着gas,并不觉得特别有效。。。闭着眼，紧握着老公，疼痛侵袭时，心里算着，吸1234567890，呼1234567890。。。

耳里又传来隔壁产妇地呻吟声，护士的指导声。。。听到那产妇，一直要求放弃自然生，要开刀。。。而她的丈夫不但没有温柔以待，反而大声斥骂，说什么：“痛一点点罢了，忍着吧！”“你为什么那么没用，要最后一分钟放弃？”“你整天都是这样，不坚持到底。。。什么都半途而废。。。”

我痛着，但，真的很想站起来，走过去隔壁产房，掴那丈夫几巴掌，什么是痛一点点?这是什么时候，让你教训老婆?

这时候，听到我的护士大声对隔壁护士说：“嘿！有进展，有进展，看起来是我这边先生勒。。。”

打了针大概一小时后，“那感觉”来了，护士赶忙将医生叫来，护士医生都叫我，不要push先，但，这，那是我能控制的呢?感觉到医生在剪什么地。。。“那感觉”又来了，再push一下，意外地听到玮哲宏亮地哭声。。。

开心过后，又战战兢兢了，我最害怕的时刻是让医生将胎盘推出来。。。我觉得那痛，比阵痛更痛。。。又一轮呻吟，挣扎。。。胎盘推出了，伤口缝好了。。。医生也到了隔壁房，准备迎接令一个小生命。。。

这时候的我，突然发冷，冷得整身麻痹了，颤抖，动弹不得。。。护士替我盖了三层被，还是不够。。。冷得我昏昏沉沉地，进到病房，。。。感觉到家公家婆还有玮栋来了，就是睁开不了眼睛。。。

还好，休息了将近两小时，醒了，精神也好了，一切又恢复正常了。。。吃了晚餐，就继续地Zzzz...Zzzz..Zzzz....